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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支唱着国歌的红军团(上篇)

在人民解放军的战斗序列里,有这样一支很少被人解读的红军团,它的前身是按照党的指示,有组织,整建制,从东北实施战略转移来到平西(北京西)的辽西抗日义勇军,它就是北京军区6 5军193师577团。

过去我一直不知道九一八事变后,我党领导的辽西,辽南义勇军中不但有满洲省委,还有远在北平(北京)的地下党组织,后来,当我看到锦州市委党史办主任赵永超同志提供的资料,我才弄清楚这里的历史原因。

北方党组织很早就在辽西开展了活动,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成立后,这年的冬天,北方党组织负责人罗章龙来到辽西开始宣传革命,组织工会,那时我党开展的工人运动,主要是在铁路工人中进行(上海有些纺织工人,其它地方产业工人还不多),1922年4月中共唐山地委成立,并开始在北宁线(北平到辽宁的铁路)开展活动,1923年“二七”大罢工失败后,唐山党组织一下子就聚集了20多人,人数几乎超过满洲省委,于是北方局就开始往关外派党员,辽西第一个党支部就是这时在沟帮子(北镇)成立的,领导人是欧阳强,大虎山党支部领导人是李运昌,厉家火车站领导人是王站长,(李运昌在他的回忆文章中提到,他到沟帮子搞工人运动时,认识这个王师傅,后来他当了站长。)关于王站长的真实名字,我们最近在中共锦州市委组织史中查到了他,他叫王北成,当时他们开展比较著名的活动,是领导铁路工人的“花红”斗争。

我们判定一支部队是不是党领导的,需要有三个要件。一是:党的组织系统是否建立和完善。二是:这个组织系统是否贯彻党的方针政策,并积极开展活动。三是,这个组织系统在政治上,思想上,行动上是否符合党的要求。

九一八事变后,中共中央作出了《关于日本帝国主义强占满洲事变的决议》,不久满洲省委根据这个决议,于1932年1月1日制定了《关于两个月的工作计划》,在计划中提出:首先要在辽西和哈尔滨“发动武装农民群众,开展游击战争”“将日本帝国主义赶出满洲”。沟帮子党支部这时已经接受北平地下党和满洲省委的双重领导,满洲省委奉天(沈阳)特委指示他们:“要把开展义勇军工作作为一项重要任务”来完成(摘自1923—1948锦州地方党组织领导人民进行的革命斗争)。

1931年11月,日本关东军的作战方向,由沈阳开始向锦州、哈尔滨两个方向发展,在此期间厉家火车站站长王北成,利用走街串巷的机会结交了一些农民朋友,他向他们讲起了工人们的斗争故事,不断宣传革命的道理,当鬼子开始向锦州进攻的时侯,他很快就把这些农民兄弟组织了起来,我查了一下中共黑山县委组织史,当地的第一个党支部就是在这里成立的。

1932年1月,王北成领导的义勇军,经过近2个月的准备已经发展到了50多人,他对这支部队进行了统一编制,统一领导,统一驻地,统一活动。在黑山境内的大虎山东面有座32孔桥,桥身是沿着交通要道呈东南走向,在南北方向的两侧是河堤,桥的上面住有鬼子的一个小队,为了消灭这股敌人,破坏鬼子的交通线,王北成开始摸清这里的情况,鬼子在这里有十四人,两挺机枪,十多枝步枪,每两小时换一次岗,情况摸清了以后,他决定利用夜间突袭鬼子。

东北的腊月,夜间的天气还十分的寒冷,北风呼呼的刮着,十多个鬼子背朝着西面正在烤火,三小队长刘凤悟按照部署,首先干掉了鬼子的哨兵,迅速的占领了桥上的有利位置,队长李庆连在听到了刘凤悟发出的信号后,指挥一,二小队从河堤下面开始射击,一群鬼子很快就被报销了,义勇军头一次的战斗就消灭了鬼子一个小队,缴获机枪和步枪十几支,不久他们就有了一百来人。

32孔桥的战斗规模虽然不是很大,消灭的鬼子也不是很多(14人),可是这次战斗却是共产党直接领导的抗日武装打响的第一枪,它反映的是共产党不怕弱小,不惧强敌,勇于举起抗日的大旗,它的意义是:“最早的领导和推动了伟大的抗日战争,并以自己最富于牺牲的爱国主义精神、坚定的意志、不怕流血牺牲的模范行动,支撑起全民族救亡图存的希望,成为夺取抗战胜利的民族先锋。”

现在32孔桥还是黑山县一级保护文物。

关于王北成领导的这支义勇军,是不是共产党领导的武装打响抗日的第一枪,经过研究,结论是这样的:首先看他的行为是不是组织行为,当时党组织在领导义勇军的工作中有三条线,它们分别是满洲省委、北平地下党、北平“东北抗日民众救国会”。在这期间也有些党员开展了一些活动,可是这些活动都被作为个人的行为来对待,而王北成领导的这支部队就不一样了,它是受北平地下党和满洲省委的直接领导,他们有组织,有系统,有战果,因此,他们的行为属于组织行为。其次,我们再看战斗发生的时间,据我掌握的资料1932年2月,中共北平地下党派李兆麟到辽阳组织义勇军(这时李兆麟还不是党员)。4月, 中共满洲省委派军委书记杨林到磐石领导创建抗日武装。4月, 中共满洲省委派军委书记周保中到吉东地区指导抗日斗争。6月 ,中共满洲省委派军委书记赵尚志和吴福海等到巴彦游击队工作,这里所提到的都是去组织和创建武装,而真正的战斗却没有记载,有战斗记载的已经到了1932年8月李兆麟率队攻打沈阳,和1933年初满洲省委军委书记杨靖宇来到磐石游击队。再次,我们评定一支由共产党直接领导的武装打响抗日第一枪的部队,不但要看当时的军事战果,还要看它后来的组织延续,也就是说如果这支部队已经不存在了,也就没有宣传的意义了。

毛泽东在修改东北局关于东北形势及任务的决议时指出:“我党在东北,从日寇侵入之日起,即领导东北人民组织抗日义勇军,反对了蒋介石的不抵抗主义,进行了长期英勇斗争”(《毛泽东文集》第4卷,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,第150页)。毛泽东的这一段话,也许回答了义勇军党的领导问题。

今天,我们把这一史料挖掘出来的目的,就是要填补一个党史上的空白,我们都知道九一八事变后的第二天,我党就发出了抗日号召,如果等到了1933年杨靖宇才打响第一枪,这在时间上是否有点晚了,在这期间国民党的旧军人,义勇军,甚至就连土匪都打响了,我们不觉得在时间的链条上发生了断裂么?现在来看不光是时间断裂的问题,在全世界纪念反法西斯的战争中,中国是东方的主战场,也是受害最重和最早的国家,如果共产党在这场伟大的反抗斗争中是落后的,那岂不成了“只说不做”的?这又和不抵抗的国民党有什么区别呢?真实的情况是,当鬼子在向哈尔滨进攻时,他们在嫩江铁桥受到马占山的打击,在向锦州进攻时,受到了义勇军的打击,在这里就有共产党领导的武装。

夜袭32孔桥以后,鬼子为了加强对北宁路的控制,他们又派了一个骑兵联队占领了大虎山,大虎山有个汉奸叫史炳章,他开了一家旅馆叫“第一楼”,这天他打着日本旗把鬼子领到了他的旅馆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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